4月5日至11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集团举行春季年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等主要负责人，以及一些国家财长、央行行长与会，各方围绕国际经济贸易复苏前景、全球消除贫困、经济发展和援助有效性等问题进行研讨。世界银行行长等主要国际组织负责人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后世界经济可能转向“绿色、韧性、包容、发展”（green,resilient,inclusive development，简称“GRID”）。

绿色走向

气候变化风险对全球宏观经济和金融稳定的威胁越来越大。当前，世界银行正在制定一项新的气候变化行动计划，包括在过去两年创纪录的气候融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融资规模，为各国提供新的气候变化分析技术支持。世行将确定应对气候变化行动的关键优先事项，重点是气候变化适应和缓解，同时努力使全球绿色融资与气候变化《巴黎协定》的目标一致。

各国共同应对气候变化行动将有助于绿色就业和绿色增长，帮助全球经济加速向新的气候经济过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此将开展如下工作：第一，开展政策咨询，关注更脆弱国家的气候缓解和适应政策的关键点，关注亚欧一些高排放国的碳强度，关注加勒比地区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气候脆弱性。第二，跟踪与气候相关的金融稳定风险，将与气候相关的风险纳入金融部门评估，通过标准化报告、压力测试等更好发挥监管机构的作用。第三，将碳强度和其他气候数据整合到季度宏观经济数据中，这些数据将帮助政策制定者看到与众不同的故事，提高各国加快将气候政策纳入宏观经济政策的能力。第四，绿色基础设施、绿色金融和公共部门在推动私营部门实现绿色转向方面可以发挥作用。据测算，未来15年，绿色投资可以促进0.7%的经济增长，创造绿色就业机会。私营部门无法完全靠自己解决高碳密集度行业和全球供应链的绿色转向问题，在国际上拥有影响力的大国发挥领导作用也很重要。

韧性可观

各国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中得到的最大经验是提高银行系统的韧性。经过持续的金融机构压力测试和业务调整，全球银行系统相对稳健，抵御了新冠肺炎疫情导致企业破产倒闭进而银行坏账增多的金融冲击，全球层面没有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面对这次疫情，国际社会认识到通力合作提高全球经济韧性来抵御未来重大传染性疾病、自然灾害等各类冲击的重要性。通过社区、国家和国际层面，投资教育、卫生、社保领域，集中提高人们应对风险的能力，各国将更加意识到相互依存的现实，更加主动地提高全球经济的韧性。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预测，今年全球经济增长6%，明年则放缓至4.4%。全球经济复苏不均衡且不完整，为确保新兴市场经济体和低收入发展中国家继续缩小其与高收入国家之间的生活水平差距，必须大力开展国际合作。对发展中国家而言，已经以不同方式遭受疫情大流行的负面影响，最大的经济刺激措施是获得新冠疫苗。全球范围内已经接种了近7亿剂新冠疫苗，但非洲接种占比不足2%。在完全成功控制疫情前，世界不可能完全恢复经济活动，人们应接种疫苗并且继续保持社交距离。进一步增强全球经济韧性，需要明晰应对疫情的未来发展路径、提高各国政策支持，帮助实现疫苗驱动经济复苏的效果，以及改善全球融资环境。

世贸组织预计，今明两年世界贸易将分别增长8%和4%，明显好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期，显示出强大的韧性。疫情期间，发展中国家遭受了多方面打击，比如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暴跌减少了出口收入，即使那些已经很好融入全球价值链的国家也受到检验检疫等边境管控措施的影响。随着全球经济复苏，特别是发达国家大规模的经济刺激措施带动全球需求回暖，北美地区成为拉动全球贸易需求的重要力量，亚洲地区成为全球出口增速最快的地区之一，预计今年集装箱流转和国际物流将成为新的关注点，是提高世界贸易韧性的努力方向。

美国是全球经济韧性的重要因素。近期，拜登政府出台1.9万亿美元的经济刺激方案，并正在酝酿2.25万亿美元的基础设施和“美国制造”税收计划。对美国和整个世界来说，疫情大流行是全球经济如何运作和提高韧性的试金石。美国正在努力救济低收入人群和少数族裔等最脆弱人群，包括在服务部门工作的人和弱势群体，支持那些因儿童不能上学而失业的妇女的家庭。同时，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正在吸取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教训，不过快地撤回财政和货币政策支持，以促进经济完全走上复苏轨道。美国此举旨在减少社会疤痕，推动经济快速复苏，到明年恢复充分就业水平，然后转向基础设施、研发支出、人员培训等长期投资。

包容发展

当前，全球经济不包容最明显地体现在新冠疫情对非正规工人和最弱势群体的不平等的直接影响。过去36年，全球贫困人口一直在减少，但是有1.5亿人可能因疫情重新陷入贫困。对最不发达国家而言，不平等远远超出了疫苗接种、财富集中、财政刺激和资产购买的影响，以及债务人与债权人关系的不平衡。许多发展中国家债务水平不可持续，必须努力实现债务偿还暂停倡议，提高债务合同的透明度。世界银行将大幅增加赠款和贷款，投入大量快速支付的资源，帮助背负沉重抵押债务的国家应对挑战。

国际社会应专注给每个人一个公平的机会，通过包容发展才能持久地结束新冠疫情，以巩固可持续的全球经济复苏，从而为弱势群体和脆弱国家提供更好的生活机会。为此，应提供更多的优惠资源，寻求增加特别提款权储备，在教育、卫生和社会保护方面支出到位，关注赋予妇女权力等，确保脆弱国家、基本面薄弱的新兴市场、低收入国家，以及那些财政空间有限、无法进入全球市场的国家不会被排除在全球经济复苏之外。

世贸组织总干事伊韦阿拉表示，国际贸易可以推动全球经济包容发展。为此，美国和欧盟应解决贸易纠纷，特别是大飞机、钢铁等案件实现贸易和解，创造可预期的全球贸易环境。主要世贸组织成员还应与其他发展中成员共同制定适应21世纪的多边贸易规则，这体现在数字贸易、妇女赋权、气候变化等领域。各方共同支持开放、透明、有效的多边贸易体制，为中小微企业、女性和最不发达国家等提供进出口贸易机会，这将推动全球经济包容发展。

（作者系英国伦敦布鲁奈尔大学商学院博士）